十月练习（两首） 之夜

之夜

从村前的一棵老槐树

一堆散乱的柴草

到村后的一座旧磨坊

一畦种满葱和萝卜的菜园

蹑手蹑脚的月光

仔仔细细地将整片村庄

搜了个遍

——却只找出几句与泥土有关的

呓语。几把倚墙而眠的农具

一只眼睛熬得红肿的猫头鹰

和几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其间，一只警觉的狗

用狐疑的鼻子

发出了低低的怒吼

——村庄翻了翻身

月光怎么也不会想到——

那块天空额头的美玉

已随一只木桶

掉在了文文家院后的

一口深井里

进村的路

野草闪到两旁

一根蜿蜒的枯黄藤条

温柔地

领你进村

不要担心马芦刺扎伤你的手

对于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村庄尖利的牙齿

毫不含糊

不要顾虑砂石硌疼你的脚

为了给那些佝偻的腰身鼓劲

他紧握的小小拳头

从来就没有松开过

一声叫吼，土雾弥漫

一道光闪，山路泥泞

怪脾气的村庄

只会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为你

接风

洗尘